就是随心随意写我想写的故事
话留在完结后慢慢说与你听
他们合作的机会多起来了,苗阜也总能在各种场合见到他。除了集体活动,他都是一个人的。
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在傍晚练舞,一个人看书。
他脸上的表情不多,整个人是从容的,或者说,是漠然的。陆陆续续有人在苗阜耳边说这个人的碎语,奇妙的,苗阜更多时候是从别人的口中认知到他。
俗话说十聋九哑,他哑却不聋,因为曾经可以说话。“小时候嘴皮子也是很溜的,可能就是说的太多了,说坏了嗓子,张不了口啦。”
有人问苗阜,为什么偏偏对那个人这样执着,苗阜无奈的笑笑说我也想知道答案啊。
他开始频繁的负责各种演出,对舞蹈节目竟是也开始上心。那栋破旧楼房里的排练室,因为这群年轻活力的人而变得有了生气。可苗阜多数是在日落的时候去的,推开夜幕的门,他就在里面舞动。不知疲倦的。
苗阜从未解释过为何自己天天来看,就像王声从来不表达为何他独自一人舞动。尽管苗阜备了纸笔,王声却拒绝通过文字与他交流,他给他写过的,只有那一个声字。
今日的夜晚来的格外早,因为暴雨将临。
两个闪电一个雷后,老旧的电路被击垮了,苗阜的脚步声还在走廊里没落下回音,瞬间世界就暗了。
“这可咋办……”苗阜挠挠脑袋,不知道王声还在不在。
苗阜花了点时间来适应黑暗,然后他看到了蹲在柜子前翻找的王声,他的静默在这个雷电交加的晚上变得有些可怖。
“电路坏了,一时半会儿修不好的,今晚别练了先回家吧。”苗阜的话注定没有回应,让他有一个人自言自语般的尴尬。
王声似乎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,站起了身来,手里是一根红色的蜡烛。
上边还有金色边的大红双喜字。
他连划着火柴的动作都是优雅的。
房间从他那里映出一圈摇曳的光,他还是身着白衣,弯着腰,滴了两地红蜡在桌上,窗外轰隆一声巨响几乎要震动天地。
稳住蜡烛,他伸手拍了拍录音机,没有了电,它就不那么听话了。可王声没管那么多,他用一个豁了口的玻璃杯子倒扣罩上蜡烛,在确保它能继续燃烧后,走到窗边去开那一扇扇在大风中被吹得作响的木头窗。
有风裹着雨点狂涌进来,苗阜张张唇喊了他,“声……”姓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,声是王声给他的,所以苗阜从认识那天起就只叫他单字一个声。
王声终于是肯转身看他,在并不明亮的烛光中,苗阜确定自己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倔强在这个人眼中翻涌成巨浪。
你怕风雨吗?
苗阜从王声的眼睛中听到他这样说。
然后他就毫无预兆的跳起来了,那是苗阜从未见过的一段舞蹈,不知名,没配乐。
灯光大概就是一分钟两个的闪电,和被风雨摧残的半截红烛光。
配乐大概是轰鸣的雷,哗啦啦的雨,和他苗阜的呼吸声。
主角是一副白色的躯体,柔软的线条,刚硬的眼神,发光的肌肤,旋转的舞步。从舞室的这边,舞动到另一边。被风雨吹动的白袍在凌乱的鼓动,被雨和汗水打湿的脸庞不曾松动,他在斑驳的墙上打上灵动的影子,在劣质的地板上撞出有力的踏声。
苗阜从来不懂舞蹈,可是他看懂了抗争,他看出了孤傲和燃烧。在这个风雨交加红烛飘摇的夜晚里。
为什么世界上有人这样拼命的舞动呢?大概是有话想对这个天地说吧。
可上苍却不给这样的人赋予声音。
他抿着唇,用眼睛看,用耳朵听,却用身体说。
为什么偏偏对那个人这样执着?
因为他是他妈的如此与众不同,就同自己正疯狂燃烧的血液一样。
苗阜无法控制自己用痴迷的,爱恋的眼光看他。看他在明暗不定中恰到好处的身体线条,看他微微鼓起的饱满肌肉,看他汗水流过的脖颈,看他拂过自己脸颊的修长手指,看他,看向自己的,勾人眼角。
苗阜第一次迈出了脚步,踏入了他的舞台。
他伸出手犹豫着想去触碰王声,于是触摸到了他的背。王声的手臂还在随着雷雨缓缓的纠缠舞动,他微微阖着眼睛还沉醉在于风雨搏斗的情境中,苗阜的手环住了他的腰,另一只手顺着他伸展的臂膀伸过去,握住了已经被风雨袭得冰凉的手。
于是王声就稳住了呼吸,靠在苗阜的胸膛中,顺着他的力道收回了手,轻柔的交叉放回胸前,睁开了眼。
苗阜就这样抱着他,同他一起看窗外雷电交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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